他能在皇子手下做副将,也算是习武的行家,今日这样的蹊跷事,平生从未遇着过。
“谢大哥是亲眼见着的不假,可殿下也亲眼见到了,如果我可疑,殿下当时不会怀疑我吗?还会护着我回府吗?如果殿下此刻在这儿,谢大哥认为,殿下会希望你这样做吗?会希望你杀了我吗?”
向来好说话的谢鸣竟变得丝毫不讲情面:“阿音姑娘说笑了,是你差点杀了殿下。”
沈婳音高声道:“同时我也救活了他!”
“某说过了,昭王府留不了解释不清自己的妖邪,非问清楚不可,就算殿下醒来怪罪,某也只是尽责而已,虽死无憾。”
他做得到,他一向是如此忠诚的,沈婳音并不怀疑这一点。
她只得又放软了语气,求道:“谢大哥,你先将我抓起来,待殿下醒了,当着殿下的面再审我,好吗?”
她这样软绵绵地一求,谢鸣这老直男的眼神里,便多了几分看红颜祸水的意味,“某会从姑娘右侧出手,斜砍姑娘侧颈,阿音姑娘,注意接招吧。”
长刀从细长刀鞘里抽出的金属之音在内室暗廊里格外刺耳,利刃的路线很短,没有一点花架子,向上一挑就能割断白皙的玉颈,会很快的。
左臂关节脱着,沈婳音整个身子都难动弹,猛地闭上了双眼。
把这条命还了他也好。
脑子里空白一片,就只剩下这一个荒唐的念头。
兵戈一碰,长刀锵啷落地,接着是一声重重倒地的闷响,以及谢鸣的闷哼。
沈婳音睁眼,就见谢鸣捂着侧腰摔在地上,一个劲装青年正收剑入鞘,不悦地问谢鸣道:“你干什么吓唬人家阿音姑娘?你那一刀若削瓷实了,人家一大缕秀发就没了,多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