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是惯会套话的,先从六二大师的勘测入手,提起占卜结果。

沈大郎大约没存着把人赶出去的心思,听说什么西北方有侵福泽之类的玄机,真诚讨论道:“西北方指的会不会是我朝与突厥的零星战事啊?那些蛮夷多少年了也没安分下来,隔三差五犯边。”

他这般奇思妙想,倒把杨姨娘和婳珠都说愣了。她们母女深居后宅,轻意想不到突厥犯边这等家国大事。

沈大郎自己又想出了什么,猛地一拍巴掌,“对啊!婳珠不正是在北疆出生的吗?当年从西北回来就大病一场,乾位‘开’门指的该是我朝的北疆啊!”

沈二姑娘是在北疆出生的?楚欢精神一振,战场训练出的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这一点很关键。

也对,她与阿音是奶姐妹,阿音就是北疆人。

沈大郎还在发散思维,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天才乍现,“还有,婳珠幼时常做噩梦,梦到北疆的狼,这回婳珠突然病了,西北方可不就是……”

“可不就是你胡诌白咧。”

杨姨娘给沈大郎屡次使眼色都被忽略,说着狠狠剜了儿子一眼,叫他闭嘴。

婳珠已经听得不舒服了,小嘴扁了扁,委屈得简直要哭出来,“哥哥又提那些干什么!”

她连“狼”字都不敢听,显然是怕得狠了。

杨姨娘忙着转移话题,儿子是不大中用了,便随口对“沈婳音”道:“音姐儿是北疆过来的,在北疆的时候怎么样,平时玩些什么?”

她这张巧嘴真是了得,顺势就把“西北方”从北疆引回沈婳音身上了。

楚欢正等着接下天上掉下来的话茬,婳珠却生硬地抢了先:“阿音在北疆自然是看诊了,哪有时间玩?人家是北疆名医呢,就连昭王殿下都看得上她的医术。”

楚欢淡淡笑了一声。

怎么,这二姑娘这么怕“北疆”与“音姐儿”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