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摊子的凉棚下有其他客人隔桌坐下了,沈婳音自知没时间再耽搁下去,悄声道:“可是医者治病,都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阿音行医多年,从未半路放弃,也绝不能念一身之安危而弃师训于不顾。”
栾丙丙端起饮子干了,“我早知你心中已有答案,不过是隔着一层窗户纸,自己看不清罢了。现在你已看清摆在面前的路了,若不肯放弃医治,那便唯有顶住压力,见招拆招,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请师父出面。”
沈婳音叹道:“师姐,我何尝不知师父乃是当朝圣人钦封的‘妙手神医’,只是非到万不得已,你我都不能将师父再搅进皇家之事里。我那头的事,自己定会更加谨慎小心,当务之急,还是要劳烦师姐快快寻找破解互穿之法。”
“这个自然,这些时日我一直在寻找灵魂互换的相关记载,只是目前尚无头绪,但这世上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诡异,总归有个缘由,假以时日定能找出它来。”
沈婳音瞧着自己面前这碗一口都没碰的饮子出神了好一会儿,道:“师姐总能明白阿音想要什么,也总是能帮我阿音想明白自己想要的。阿音多谢师姐。”
碍于现在用着昭王的身体,沈婳音不能当着远处府丁们的面向师姐行礼,便径直登上昭王的马车离去。
自打来了京城,总觉得繁华的车马人流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许多事都身不由己,譬如,连与故人相聚都变得不便且短暂。
栾丙丙一脚蹬住对面的扁凳,把沈婳音那碗饮子端到自己面前,自顾自笑道:“不喝拉倒,正好便宜我了——”
……等等!
栾丙丙霍地转头,冲昭王车驾消失的街尾瞪过去。
“娘的,没留下饮子钱就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