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楚欢关注的重点却是——
“你家侯爷为何只弄了一棵?”
婳珠:“嗯?”
楚欢的话匣子终于被撬开了一道缝,“我观《易经》义理,家宅忌讳某个品种的树木只栽一株。这般秃兀地放在院里,形成一个‘困’字阵,有伤风水。”
“……”
婳珠用力把咬紧的牙关松开,尽量平静地道:“这可是苦湘绿樱,极难得的。”
楚欢有些诧异地瞥了婳珠一眼,没说话,大约是不赞同“难得”之说。
婳珠不想坏了嫡女气度,强忍了一会儿,但实在忍不了,道:“怎么,难道阿音知道苦湘绿樱在哪里易得?”
既然被诚心诚意地问了,楚欢只好大发慈悲地告诉她,“没去过渝阳吗?悬崖边上成片生长,娄州一带也有不少。娄州虽比不得渝阳的胜景,好歹近些,闲时叫大郎君带你去,夕阳西下时风光最胜。”
“……”
好啊,沈婳音,算你狠。
楚欢不再理她,耐着性子继续等其他女子赏樱。
他在宫城那人精窝子里住过几年,沈家二姑娘这点挤兑人的伎俩才哪儿到哪儿啊?心里想的什么他扫一眼便能瞧得七七八八,无非是在阿音面前卖弄财富和宠爱而已。只是他也不好对一个小女郎寸步不让,挑着说两句她不爱听的也就罢了。
细想倒也古怪,沈侯是个线条颇粗的豁达人,从没对谁掉过脸,怎会生出如此斤斤计较的女儿?这二姑娘身为贵门嫡女,处处挤兑阿音一个养女,有什么意思?
楚欢没当回事,婳珠却颇往心里去,越想越不是滋味,气得眼眶都红了。
今日的一切全都事与愿违,本想借着苦湘绿樱的由头好好压制她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