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钟捻了捻长须,没有露出什么惊诧,笑说:“你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林清和低头想了想,还是说:“起初我知道赢勾有残魂出逃,但是当时的神封并没有这般的削弱,应当是最近才出现的情况。”他冲颜钟微微欠身,“晚辈愚笨,实在想不明白缘由。”
颜钟笑声低哑,带着老者特有的沉稳:“神封是从黎崇的神格与神魂中剥离出来的,如今他转世已有二十年,这其中本该融在他神魂里的东西自然要缓缓归位,你待在他身边这么久,没有感觉到他身上那些童年时带着的病气越来越弱了吗?”
林清和眼睛亮了亮:“我以为是那些药……那这样,他的眼睛?”
颜钟拍拍他的肩膀:“别高兴那么早,神封分裂不是什么好事,他的命是怎么续上的,你应该忘不了,至于他能不能承受住神魂的认主还是另说,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林清和皱着眉,说:“用以前的法子行不行?”
颜钟慈和地笑了笑:“你猜他会不会发现?”
林清和幽蓝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说:“他的神识还没有完全复位,等他身体再好一些,把神识还给他,会不会好一点?”
颜钟叹口气:“他上次可是来问我了,你能瞒多久?这种事情何必藏着掖着,你应该让他知道。”
林清和心里一颤:“您都告诉他了?”
颜钟笑笑:“他要是知道,这个叫了二十年的师父心偏给了你,不知道要什么表情——我给他看了点模棱两可的东西,他要是查出来什么,只能说是他的本事。”
林清和赶紧冲他作揖:“多谢您,我还没想好怎么交代,能瞒一时是一时。”
颜钟摇摇头:“向来世人若是做了点什么,都恨不得马上让对方知道,好得到相对应的回报,你反而跟做错了什么似的,这是什么道理?”
林清和低头说:“您也知道,他上一世都活在愧疚里,到死都觉得是赎罪,我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欠我什么,我所作所为,不过是顺应自己的心,什么担子都不该给他,我私心也觉得,我下的决定,不该让他来承受任何后果。”
颜钟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须:“小夫诸,你既然是为他做了那些背天而行的事情,他不管能不能接受,用什么样的情绪来应对,都是和他有关系的,这样的道理你不应该想不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