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瓒见她焦急万分,以为她是担心他的安危,心头一暖,劝慰说:“你放心,我定能平安回来。”
祁瓒去看过那条路,虽然是陡峭险峻,但他自信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她还是不放心,担心村里有人暗害他,万一再冒出个孙二狗这样的人。
四月十五的夜晚,布多的夜空繁星丽天,没有一丝云翳,星与月静静地照耀着,光辉散落在她的云鬟间。她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些什么,应是如骄阳般耀眼的人,此刻看着却有几分寥落。
本来是她独自赏夜色,祁瓒也许不该搅扰,但还是忍不住搬了椅子坐在她身旁。夜间连草虫鸣叫的声音都听得清,安静得很,他能清楚感知到心脏的跃动,感受自己真的还活着。
赵清姿难得没有撵他走,也许是因为,明日他就要去走阴阳路了。
静静地坐着,谁也没说话,祁瓒希望时光能停在此刻。他眼中的清寒散去,黯沉的鸦青色天幕上,月华如练,落在身上有些许清凉,他却早已被日光笼罩着,心头有驱不散的暖。
次日清晨,祁瓒下山重走阴阳路,村里不少人前来,崖边许久不曾如此热闹了。有人为他捏把汗,有人纯粹是好奇心作祟。
赵清姿席地而坐,一言不发,目光却未曾从崖边移开分毫。若有人耍阴招,她腰间的玄铁匕首也不是吃素的。落在村民眼中,却是一副随时准备殉情的架势。
山下是无垠的戈壁荒漠,她想象着以后下山,如何走过荒漠,越过突厥人的防线,回到幽州。
然而这一切竟要系在祁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