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一挑一,将竹片穿插过去”
“平铺编好的竹篾,然后往上抬”
……
看着她眉眼,生动灵秀,一时走了神,手上的动作又慢了几分了。
“张大婶家的阿黄都比你聪明”,他知道阿黄是只能准时打鸣的鸡。卯正一刻,赵清姿总会在阿文的打鸣声中起床,偶尔会打着哈欠嘟囔几句:“阿黄,你迟些叫吧。”
她刻意编得慢一些,让祁瓒能看清手上的动作。双手灵巧,宛如游龙,皲裂的伤口瞧着却是触目惊心,他的手也好不到哪去。
“别偷懒,赶紧编”
祁瓒沉浸在这样的回忆中,平凡甚至有些枯燥,他却生怕它褪色,消散。
某天一起编竹篓时,赵清姿坦然地告诉他:“之所以救你,是因为你对我有用,除此以外,别无其他。为了在布多活下去,只得唱出戏。”
日日在外人跟前扮鸳鸯,总得一语惊醒梦中人。
换在从前,祁瓒定然会觉得她是欲拒还迎,欲盖弥彰,明明就是爱惨了他,偏要口是心非。
他早起洗脸时,透过木盆中的水,看到了眉骨上蜿蜒的疤,不免自惭形秽。眼下他是一个丑陋的残废,从前过剩的自傲一一消散。
她真的不是有意于自己,大概只是利用,那便利用吧。
祁瓒不想追究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有着近乎妖鬼的能力。他人生中缺失的部分都在她身上,只是他从前并未在意过。
房门被粗暴推开时,他才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孙二狗盯梢了许久,才找到赵清姿出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