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黑暗褪去,正午的太阳晒着,院子里的桃花将谢未谢,衬着背后辽阔的天,天的颜色恰如北溟,是澄静的鸭蛋青。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去追逐赵清姿的背影,想要握住她的手,却眼瞧着她在阳光下变得透明,尔后一点点消失 ,他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也无能无力。
当他想要赎罪时,亏欠的人已经不在了。
贪猥无厌的毒蛇,在浑然不觉中,渴望变成人类。
“吃了我的药,活的可以死,死的可以活,就算是在鬼门关也能给拉回来,你赶紧醒醒,别给赵清姿惹麻烦,听见没?”余信拍了拍赵寒声红肿的脸。
一张极为俊俏的脸,硬是叫赵清姿扇成了这副惨不忍睹的面目,余信略感欣慰,他这半个徒弟半个主公,勘破了色相,画皮亦能画心,孺子可教也。
赵寒声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睛的主人正含笑看着他,赵寒声隐约觉得,那是不怀好意的笑,就连他眼睑下的痣,也透着一股奸猾之气。
此人想必就是舞刀信中所说,清姿从烟柳巷中救回来的男人——余信。今日她来接自己,余信也在身旁,果然一脸狐媚相。
“她在哪里?”赵寒声在旁人面前时,又换回来平日里阴恻恻的表情。
“她不想见你,你先试试还能不能下地,倘若不能,叫个亲卫搀扶着,等会儿,宫里怕是会来人请你赴宴。”
“我看你这脸,估摸着还需要擦些粉遮遮。”
赵寒声不喜欢余信的眼神,他看人时,仿佛是仵作在看尸体。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我指手画脚?”身份低贱的布衣,靠着给娼妓写淫词艳曲谋生的人,倘若不是顾念清姿,他早将这余信千刀万剐了余信闻言不怒反笑,“余某虽身份低微,有幸得赵小姐与我同命,侯爷高高在上,自然是不懂我们庶民的生死与共。小人万不敢对侯爷指手画脚,那就只好去劝赵小姐,总归 ,她是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