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是作甚,在下只是那天提点了一二,不值得公子这般大费周章。”
他并未伸手去接,反而理了理衣襟,敞了敞衣袖,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大家样子来。
我强忍着反胃和翻他白眼的冲动,尽量露出一个看起来如同午间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举起双手向着天空大喊三声——
“改天换命哪家行,算命摊子找刘明。”
喊完我便翩然离去,用大笑掩饰我念他事先写好的羞耻词句感到的极度不适。
旁边的人瞧着他有钱不接的装蒜模样,十成中信了九成,剩下的一成看到其余的九成因排队先后已经推搡起来了,便也加入了动手动脚的行列中。
那天他前前后后赚了一百两,我满心欢喜地以为他能在他那两个小本本上给我划去五十两,结果到了最后却是一分未划,反倒是又扣了三十两。
是可忍孰不可忍。
爹能忍娘不能忍。
我站在木凳上揪起他的领口,将唾沫星子尽数喷了他一脸。
“凭什么!”
“做衣服不要钱?”
他拿出怀中帕子擦了擦面皮,只一句便让我无处可以发泄,转过脸眯着眼睛继续查着他满满一袋沉甸甸的碎银子。
苍了天了。
招摇撞骗了两天,前前后后收了二百五十两银子他便不再去了,带着我换了个地方开始卖木雕。
他一边卖货一边教我雕刻,每到饭点我便憋屈地替他跑腿买他指定的饭食,自己则蹲在一旁吃着最便宜的菜包,活像个特意找他学艺求他传授一二的迫切小学徒,天天跟在他身后沈丘沈丘地叫。
木雕卖了几天,他便又领着我换了个地方算命,算上两天便又折回去卖木头,循环往复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