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低头去看沈濯。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搭在沈濯的脸颊上,那人因为伤口化脓而脸颊上烧得酡红一片,这一次他是真的睡着了,但即便在梦里也不很老实,林惊云猜他该是做了噩梦,眼皮底下的眼珠不停地转,冷汗细细密密铺满额头。

林惊云拿衣袖为他擦了,手覆在他额头上,烧得厉害。

“麻烦你了。”林惊云道,“回去跟萧将军复命吧。”

两人要了间上房。这店家见林惊云眉目隽秀,言行谈吐不凡,猜想他是个有名头的人,便也不敢怠慢,吆喝了一声便给他俩准备房间去了。

林惊云又跟小二要了些草药碘酒回来,准备亲自给沈濯上药。

脱下他罩在外头的衣衫,露出伤痕斑驳的背,林惊云看着看着甚至有些晃了神。

纵横交错的刀剑伤,还有几处伤口深可见骨,伤口化脓粘在纱布上,沈濯这一番长途跋涉使得背上白纱布血迹斑斑,看着就很能刺痛眼睛。

这一路走来,他该有多疼啊。

光是这么想着,心口处就已经有几分酸胀疼痛,林惊云给他上药的动作不禁也轻柔了许多。

此行他不仅要去见五殿下,还要想办法把沈濯手里的东齐国玺给要出来——东齐该有一位宽厚的明君引领东齐一路走下去。

四国鼎立,东齐国力稍弱,西沙南屿虎视眈眈,林惊云得为它打算到千秋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