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沫卡在嗓子里,沈濯扶住桌子稳住身形,心尖焦躁却霎时将他紧紧包裹其中,唇边凝固了的血迹仿若沾染上的妆红,衣裳半开着凌乱不堪,像是刚春风一度不久;但是他的一双眼清明得厉害——里头没有光,冷静如夜里觊觎猎物的鹰。

沈濯缓缓将目光落在凌乱不堪的床上和床上那人;

他站在原地,忽的开了口。

声音如坠冰窟。

“林惊云,你给我下了蛊毒?”

林惊云狠狠闭了闭眼,他的唇瓣在刚刚剧烈挣扎时候被咬破,手腕上也浮现出深红的勒痕,看起来狼狈不堪,只是偏过头不肯答话。

沈濯心下一沉,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眼底不知怜悯他还是怜悯自己,再出声时连声线都低沉温柔了许多。

沈濯说:“哥哥,你心思太深,我日日不离你身,竟还是不知你何时下的手。”

“这是什么蛊?”沈濯试探着离他近一步,下一刻胸口感受到熟悉的剧痛,脚停驻在了半空中。

他轻而又轻地开了口:“是那种……叫我再也近不了你身子的蛊么?”

问出这一句话好似用光了他身上所有的气力,耳边嗡鸣不已,已经是听不见了。

沈濯看见林惊云的唇瓣开开合合,似是说些什么,而后他看见那人脸上露出讥讽之色。

林惊云说,“是。”

想起从前六皇子还未掌揽大权时,相府二公子日日奔波为他笼络人心,朝中两派羽翼,一派归于相爷麾下,另一派则视他们为死地,日夜都想着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