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有些怜悯,但更多的是好笑:“我恨你?”林惊云奇怪道,“可我为什么要恨你?”

沈濯原本还勾在唇边,宣告着失而复得的笑意登时僵住了。

他听见林惊云说:“你觉得你所做之事值得我恨你?”

“……”

林惊云的言语之中满是疑惑,他没有讽刺,只是根本不知道沈濯是何想法,思之不由得愈发奇怪起来。

可是沈濯却如同当头一棒,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他从未这样心灰意冷过。

你为了他能将自己心头血奉上的神明;你从来都知道自己只是为他而活的神明——

你将他放在心尖,你为了他摸爬滚打,只为有一天能够站在他身前与他正大光明地并肩。

可你浑身伤痕、长途跋涉走到他面前,只为请求他施舍给你一个轻轻的吻,他却奇怪说,“我认识你么?”

你的爱无法将他的目光停留在你身上,你强加诸于他身上的痛苦和恨意也无法让他对你有些区别旁人的情愫——哪怕连一点点恨意都不愿施舍给你。

这乃是世上最最杀人诛心的所在了。

林惊云陪他闹了一会儿,见人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自己率先不耐烦起来。他不由分说将沈濯推到床榻边,自己扯过堆在身侧的被子盖在身上,翻身枕在手臂上,就这么闭上眸子欲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