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云奇怪道:“阿卓,怎么了?”
沈孤城道:“哦。”
林惊云笑道:“你这人脾气好生奇怪,不过是个名字而已,怎么动静闹得这样大?”
——怎么动静这么大?
沈孤城心道,这么个讨人厌的名字也分明是你拿来恶心我的,只不过到最后却不知道到底恶心到了谁。只盼着你赶紧将那个错付了十年的人赶紧忘了才好。
两人在车里颠簸一路,行不到半程的时候林惊云便顶不住困意歪在他的肩上睡熟了。沈孤城想抱一抱他却又不敢,只得整个人僵直着身子正襟危坐,连一呼一吸也怕动作深了,吵得林惊云复又睡醒。他时不时侧过头看他一眼,对方睡得正熟不知道有人痴痴地盯着自己瞅,故而沈孤城的动作也光明正大起来。
如此走了一路,待到外头“吁”一声停了马车,二人从车厢内下来,那面上带了白纱的青年面容清爽,倒是他身旁那个不怒自威的帝王显得狼狈许多,沈孤城一路走来右肩被压得酸麻,这条路不是官道,又颠簸得很,简直苦不堪言。可他见了林惊云又不好说什么,只得暂且在他这忍着一肚子的火气,回去找人一股脑儿发泄出来。
路杏生这里景色漂亮,远远望去云海苍茫万里,一条灵龙一般的小溪由浅入深,小溪两旁青针枯瘦,百年老树虬根深深躲入地底。
他们来时正逢小雨,阿卓为林惊云披上外衣,一柄油纸伞撑在他的头上,微微倾斜,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露在了外头,雨水湿在身上,带来些清凉的溪水味。
一个小童正在外头捣草药,见几人风尘仆仆前来,心下暗暗疑惑,却仍起了身在衣服上抹了两把手,回屋去跟路杏生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