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沈孤城忽然听见他说:“千金尚且不能换他一柄扇,更妄论要见他一面了。难为你能寻到陆先生,我又怎好再借口推脱你。”
他一边说,一面扶着阿卓起身,浅青色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到腰间,修长脖颈白皙而漂亮,应是这世上最最动人的猎物了。
这个人,无论怎么看、从何处看,永远都是这么美。
林惊云迎着清早的光,微微抬着脸颊,唇角艳若桃花:“能见路杏生一面是我毕生之愿,我们这便去罢。”
林惊云平生有二人值得跪拜,一是于他而言有知遇之恩的先帝;而是二十年前名满天下的国子监祭酒路杏生。可惜等他拜入门下之时路老先生因着身子骨不利索上书请辞了祭酒一职,从此以后归乡颐养天年,最后打听他住处时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人知晓。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名士当如路杏生,真隐于市而并非博一个隐士噱头以成全自己的官宦之路。
沈孤城知道他最欣赏这样的人,暗地里派人去寻路杏生故居,寻到人以后又三访路家,只为林惊云求得一个见一面的机会。
三人一同出了梅香小筑,沈孤城在他身旁扶着人坐上马车,却听林惊云掀开车帘探道:“阿卓,我们走的慢,你不必跟着我,先过去便是。”
阿卓回过头也回了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公子别担心我了,您有什么要的吩咐我便是。”
“便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也不强求你,一切随你的性子罢。”
再坐回马车内,沈孤城面色昏暗不明地开了口:“……你方才叫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