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要不要听一听当年温淑皇贵妃的事?

“……”

自林惊云疯了以后沈濯便感觉不到哀恸了。

哪怕是他亲手把林惊秋的头颅拿给那人看、亲眼看着他万念俱灰疯疯癫癫、亲眼看着他整个身子发烂发臭——

但心里除了麻木,也都没有感觉了。

可如今,这如同禁忌一般的五个字从青年嘴里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沈濯却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的心脏不受控地噔噔直跳,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叫嚣着让他不要听;他踉跄着退了几步,似乎已经能猜到林折水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那定然是他此生最最无法饶恕的错误,最最撕心裂肺的痛楚。

可他什么动作都没有。

沈濯僵硬在原地,慢慢听林折水嘲讽一样地娓娓道来——

启德十八年冬,温淑皇贵妃于未央宫郁郁而终。

温淑皇贵妃病重那几日,恰逢白玉京遭遇五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相府。

林惊云白衣束带,端端正正跪倒在老相爷面前。

他身前是林氏祠堂,供奉着开国以来历代的相爷灵牌。祠堂内除了老相爷和林惊云两个人再无旁人。偌大一座祠堂内仅有几盏蜡烛还亮着,看着便叫人觉得逼仄胸闷不已。

林栖凤坐在他面前,居高临下问他道:“……清衍,你可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