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萧玉案摘下面具坐在一旁,整座房间内静寂如斯,唯有桌上的烛台时不时爆一声灯花。

沈濯翻看着手里的往来密信,开始时还耐着性子逐句看了几页,然而越到后面便越发眉头紧蹙,周身火气噌地燃起,最后狠狠将这些信掼在地上。

房间里响起沈濯冷笑声:“好啊,好啊。真是反了。”

他说着,倏地站起身,用脚狠狠踹向檀木桌子,顶上书卷笔墨七零八落掉在地上,哗啦滚了几圈。

他的眼底如充//血,“这些人看到摄政王抱病,便都当朕不在了么?”

萧玉案垂眸从座上起身,跪在沈濯面前。

他身前正是方才沈濯看过的几纸密信,白纸黑字地晾着。

萧玉案匆匆扫了几眼,眼见这上头正是陈玉生当日与相府的来往书信。

这顶上句句不离东齐大业,字字不离东齐皇帝。

两人相互以字相称,谈及朝堂之事有,甚至有几封还是陈玉生托林惊云照顾他妻眷的。

也难怪沈濯会如此生气。

他没出声,只听沈濯撑着桌子幽幽道:“当日他陈玉生是朕亲赦之人。是朕把他从刑场上捡回来,视他为心腹,事事与他商榷,还安抚了他亲族,给他高官侯爵的封赏。”

冷风从窗棂渗进来,萧玉案听见他似乎笑了一声,像是坠入逼仄荒秽的深沟,想必扒开便是血肉模糊,骇人至极:“原来他就是这样报答朕的。”

“这些人为他卖命、为了他而背叛朕,甚至于还将朕玩弄于鼓掌之中——那么这天下,究竟是朕的,还是他林惊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