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急促的喘息声在这座寝殿之中竟听着有些微弱。
他在他身上纹了这些东西,也只当他是一个玩物罢了。
从来文人士子最厌弃刺青之人,不为别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损,林惊云从前固然爱玩,却也仍旧对此嗤之以鼻。
沈濯分明知道他心性何等高傲,却仍旧不依不饶,他把他身上最后一根傲骨剔除干净,又加之以锁链,这与那些养在笼子里逗乐玩弄的鸟雀又有何区别?!
林惊云一手撑着床榻,心绞痛得厉害,他整个人几乎蜷缩在一起,耳边宫女慌乱叫太医的声音忽近忽远,渐渐听不甚清晰,喉头一甜,登时呕出一大口鲜红的血。
刺目的血迹在他衣服上绽开点点漂亮的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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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说,这是急火攻心。”
金翠步摇缀在女子发髻上,一身白衣的乌其儿在翠微宫外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沈濯坐在她身旁,面上倒是冷静极了。
好半晌,沈濯忽然看着她开口道:“从前他也喜欢穿白色。”
乌其儿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说得一怔,下意识低头,忽而意识到了什么,继而冷哼一声:“你倒是还记得这些陈芝麻烂谷子。”
沈濯不再出声了。
乌其儿气得双目通红,当即就指着他愤愤骂道:“我告诉你,今日他若是醒不过来,我定要杀了你替他报仇。”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