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道:“他来了吗?”
那人垂着头语气恭谨:“已在客房等候了。”
“好,我便去见他。”
-
“二公子,玉娘姑娘的身后事都已办完了。萧将军特地找了两个士兵秘密将人送出关外去了。”
林惊云放下手中《地藏王菩萨经》,侧头去看纸窗外绵绵不断的秋雨,轻声笑一声,道:“北疆的人,不能自戕,不能葬在异土;死后若是渡不得那条乌兰河,便只能化作孤魂,是一辈子都找不到家的。”
“可除了她一个,天下又有多少北疆人,一辈子都再也回不了家、沉浮不由己的?”
林隽端上一碗姜茶道:“二公子,别想这么多了。这眼下又入秋了,今年您身上的旧疾气势汹汹,来的格外早。太医都说你是寒气侵体,喝点姜茶暖暖。”
林惊云从善如流接过,微微蹙着眉饮下一口。
长袖白衫从他手臂上略略滑落,林隽眼尖,见他手腕上的淤痕还没好利索,当即转身给他拿了盒去疤痕的膏药给他抹上。
林惊云笑道:“原也不是什么女儿家,你给我涂着些做什么。”
林隽撇撇嘴:“隽儿就是看不得二公子受小皇帝的气。”
林惊云淡笑一声,不置可否。
他喝过姜汤后便要更衣上朝,这时候外边天刚是蒙蒙亮,林隽为他披上一件单披,送林惊云和林折水一同上马车去。
林折水伸手扶了他一把,自己也跟着上了车,他忍不住幽幽叹气道:“二哥,我瞧着那白象着实难将养,什么也吃不下,什么都挑剔,干得比我少,吃得比我好;这哪里是养了个玩意儿,分明就是养了个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