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云被他拽的一个趔趄,险些瘫倒在地。

沈濯亦在他身旁蹲下身子。

其实林惊云也知道现下平心静气跟他讲道理,沈濯是听不进去的。

只不过是他偏要一意孤行罢了。

沈濯掰着他的脸,强行让他和檀香案上供着的那尊佛对视。

那佛眉目慈悲,座下莲花庄重如斯,一双长眸分明是看向林惊云的,可却只觉得似是透过了他,看向芸芸众生。

林惊云从前跟沈濯说,心怀天下即是心无一物。

现下轮到沈濯把他这些话尽数奉回。

那人死死地桎梏着他的肩,掐得他肩上骨头咯吱咯吱作响,只引得林惊云胃里犯呕,连眼前也几近发黑。

沈濯贴近了林惊云的耳边,看他因为痛楚而微微皱着的眉、和半开半阖的淡色唇瓣,而后在他耳畔莞尔笑道:“你看看这群菩萨佛祖!有哪一个是真心待你?什么青灯古佛,你这般作恶多端之人,还妄想什么洗净你身上罪孽?”

他说着,忽然松手放开桎梏住对方的手,任由林惊云一时脱力跌落在地,一时间呼吸急促地蜷起身子来。

沈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好半晌,他幽幽道:“哥哥,既然你这般说,那我便再给萧玉案一个机会。这回不必你亲去督军,我已叫陈玉生跟着去了。”

他顿了顿,又道:“你那时回来说要教我帝策。三公子终归还要忙于户部的事,既如此,自明日开始,便还是你来这教我罢。”

他说完,便已无心再去听林惊云的回答,一刻也不愿多留,拂袖出殿。在外头侍奉着的宫人连忙赶上,为小皇帝披上金线绣龙纹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