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最听不得这般浑话,语气登时沉到谷底:“朕不想听你说这个。你只说如何能让他好便是。”

“若是治不好——”

沈濯眸子里渗出一缕暗芒:“那便别怪朕狠心,将你全家杀了为他陪葬。”

那太医慌忙又道了声“是”,才说:“臣这便为相爷配一剂烈药,服下去药到病除,只是往后一定要好生将养着身子才好。林相寒气侵体多年,冰冻三尺又非一日之寒,只怕相爷这病只能拖着,却是好不利索了。”

沈濯眉头紧皱,手里的动作霎时紧了紧,惊得怀里的人一口气没提上来,狠狠地咳了几声。

沈濯一面为他顺气,一面问太医道:“相爷素来养尊处优,又怎么会寒气侵体?”

太医思索道:“皇上是否知道相爷每每到了秋冬之时膝上便酸疼异常?”

沈濯点点头:“这个自然。”

太医:“那便是了。只怕相爷早几年受过罚,这寒气便是顺着膝上的经络脉细缓缓侵入全身的。”

那太医顿了顿,迟疑着道:“不过相爷这病虽说已有了几年,只是相爷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沈濯闻言神色愈发阴沉起来,他打断太医,语气沉沉道:“你这是何意?是说相爷没有按时吃药养着?”

太医慌忙道:“陛下明鉴。相爷当日若是肯用药将养着,今日也不至如此……”

沈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被太医如此一说,沈陵秋心底却生出了几分疑窦来。这些年来他从未听起林惊云什么时候跟他说过如此事,怎么惊才绝艳的相府二公子,当年竟也有被老相爷责罚的时候么?

沈濯越想越觉得这太医只怕是林惊云安进宫里相爷的人,他心头愈发心烦意乱起来,问也问不出什么,索性便挥了挥手叫那太医下去煎药去了。

他兀自在翠微宫里陪了林惊云一会儿,亲眼见人服下//药了,又给他拭了一遍汗。当下陆青弋在殿门口唤了沈濯一声,沈濯听他语气似有些许急促,于是帮人掖好被角,兀自出了殿门。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