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云忽然想,其实他在沈濯这里也不过一个用来发狠的玩意儿罢了。

然而过去种种皆是他的不是,即便是沈陵秋再比如今狠上千百倍,他又有什么资格能为自己分辩几句?

——那便如此吧。

彼时翠微宫外牡丹正盛,他的容貌也如牡丹开到十分。

记得从前有西域来的禅师来宫里讲佛法,说什么“一切爱憎会、无常难得久、世生多畏惧,由爱而生怖,由爱故生怖——”

那时候小皇帝听及此,便倏地起身,抬脚对着那禅师的案台就是狠狠一踹,佛法佛经、烛台俱狼狈倒下,吭哧吭哧铺了一地。

众人跟着那禅师吓得全部慌忙跪下,小皇帝居高临下俯瞰着众人,冷冷哼声道:“朕可不知这些。原来你们这些人便只会讲些如此玄之又玄,却又毫无用处的东西么?那朕还要你们做什么?”

他顿了顿,声音越发寒凉起来:“滚。即刻给朕滚。此后在东齐,朕不想再看到这些人——”……

第20章 心尖

翠微宫内重重帷幕降下,外头的蜡烛尽数被沈濯吩咐熄灭,只余下寝殿深处几盏烛光,看起来晦暗不明,倒是更添了几分情趣来。

沈濯托过那人的膝下,动作轻柔地将人抱到宫床上。

他的动作极缓,许是怕怀里的人被惊醒,沈濯一步一顿,甚至连腰间系的玉佩都尽力不让它出声。

他的哥哥自北疆回来后似乎瘦了不少。从前抱着他只觉得舒服,而今抱在怀里,突出的骨头却硌得他生疼。

林惊云早就被他弄得疼昏过去了,他侧脸和脖颈上还淌着几滴来不及拭去的冷汗,浑身上下到处都是青紫掐痕吻痕,眉宇在睡梦里都还紧紧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