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折水苦笑一声:“二哥,你是不知,皇上这诏令一出,姑姑便火急火燎差人叫我进宫去——”
林惊云早知太后会如此,皇帝生母赠谥无可厚非,只是若真把太妃陵寝迁入昭陵,这太后的面子、林家的面子又要往哪儿放?
且不说这些细枝末节,便是纵观这多少朝,也从未有过如此先例。
林惊云骨节抚上手腕丹红色佛珠吊穗,垂眸不再言语。
这些年来他一直夹在林家和沈濯之间如履薄冰。
小皇帝为人阴狠暴戾,林家又如日中天,暗地不知有多少人妄图亲手将这座大厦倾颓,他是相爷,一步错则步步错。
——可是有些厌了。
林惊云惰懒地掀开眼皮,将手中盛了清酒的襄玛瑙玲珑酒杯晃了晃,忽然拂袖一倾——
竟是将杯中酒水全都倒了个干干净净。
林折水默然不吭声,只听得他二哥懒懒一笑,忽然开口道:“这天下,是皇帝的天下。他若执意如此,你我二人又凭什么去拦着?”
“这——”
林惊云:“食人俸禄,为人谋事。”
林折水一噎,急道:“二哥!你怎么!”
林惊云垂眸看他,却不肯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