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时他尚且身在北疆,又如何能得知朝廷中的事?

思及此,林惊云轻叹一声,心中稍有斟酌,嘴上却只是问:“陛下召臣何事?”

沈濯没搭理他。

林惊云不慌不忙接着道:“臣听闻宋御史几人前些日子因触怒陛下,已经被发配去边塞干农活了?”

小皇帝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

半晌终于有了下文,林惊云也不急,直挺挺跪在地上等着沈濯开口。好在这上书房石板上还铺着他那年偷偷从家里顺过来的狐狸毛织就的地毯,若不然他今日从小皇帝这里回去,明个上朝又得平坐听人嚼舌头了。

小皇帝模样还挺委屈,一张俊脸把情绪歪歪扭扭的一股脑都贴在了上面。

林惊云无奈的笑:“陛下,此事臣已在进宫面圣之前听自家三弟说了一番。朝中大臣皆是四书五经出身,若说错,也没错。若说有罪,惊扰了圣驾确该严惩。”

沈濯一双眼眸直直地望着他,一双眸子深不见底:“朕没错。”

他顿了顿,“可是他们不听我的,他们只听相爷的。”

林惊云垂眸:“是,你没错。皇上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我和皇上是一样的。皇上若要给生母一个谥号,那便给,皇上若要将太妃陵墓搬进昭陵,我叫礼部的人择个吉日便是。”

上头那人没有说话。

沈濯盯着他,又是默了一会儿,神情终于有些松动:“相爷怎么还跪着?地上凉,别惊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