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就算是个再会克制自己的人,在这样的年纪里, 一个那么厉害,所有人都崇拜敬畏的人出现在自己身边,还独独对他特别。

他真的能克制住自己吗?

他真的克制自己了吗?

那位师公对他的好, 他一样小心翼翼地收在心里,但又忍不住专门辟出一块地方来好好藏着,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藏些什么。

他不是傻子,白咎有时候看他的眼神和平常不太一样, 他看得出来。

可是他不敢问, 他怕问了, 这一切就都是场镜花水月,一下子就没了。

他怕自己接受不了那个回答, 他怕他在梦境里面看到的满面温柔的师公, 属于那个已经仙逝百年,他见都没有见过一面的先祖应凝。

那是什么人,那是他的先祖,应家开宗的宗师啊。哪怕只是想想, 都能想到那是怎样一位风光霁月,意气风发的男人。

不是那样的人, 也不会让师公和祖师爷两个人都在心里记挂这么多年。

应春晚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累, 也不知道在累什么, 是在累那个已经被刻上牌位的先祖,还是也许和先祖有几分相似的他自己。

他甚至累于那些梦,如果没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梦,他或许也不会察觉出这么多端倪,只会开开心心地呆在应家,呆在师公身边,做那个小心翼翼但又快乐的应春晚,理所当然地接受着师公的好。

方君缪似乎被应春晚这句吼声震了一震,但随后又俯下身,贴在应春晚耳边轻声细语,只是这次竟然夹杂了一丝喜悦,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春晚哥哥,你真的好爱给自己找借口,你和我认识不久,难道你和白咎就认识很久了吗?你真的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凭什么喜欢上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