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司马旦叹口气, 又道:“今日是守孝的最后一日, 按理说晚间戌时便能脱下丧服, 生活起居恢复常态。不过我还是想着,既然守了爹娘四年,那便有始有终的坐做下去。我们一家把礼守到子时,守到廿二日,再着手收拾贴身物件,一面等朝廷的调令。”
这话说的中肯,桌旁坐着的人都点头说好。
不差那一日了。
晚间升起凉意,张儒秀被风吹得清醒,又见院外宁静,便起身站在那株老树下,心里一番感慨。
彼时嫂嫂正忙里偷闲,哄睡了孩子,又刚给自家官人裁好了日后赴任要穿的新衣,一出门就瞧见张儒秀呆愣地站在风口处,抬头望天。
“嗳,三姐你站在那冷地方作甚?”嫂嫂从屋里拐出来后,又拿了一件外罩,套在张儒秀身上。
“我这会儿也没事,便想出去走走。谁知走了几步,从前那些事便涌上心头,拦住我,把我困在了树下。”
张儒秀话似嗔语,叫嫂嫂听了一愣。
嫂嫂以为她是被凉风吹坏了脑子,一时不清醒,唯恐之后她又发烧生病,便急忙揽着人往屋里走。谁知张儒秀好似被定在树下一般,任她怎么拉拽都不动。
嫂嫂一时无奈,叹道:“是有什么心事么?按说不该啊,明日守孝期一过,往后的苦日子可都少了去。院里的人一听这消息,都忍着不欢呼起来,心里满是雀跃。倒是你,一脸惆怅模样。”
“只是觉着在家这四年过得不真切罢了。”张儒秀抬头望天,月明星稀,河汉之象壮丽清奇。恍若看着看着,就能叫人看见出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