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我实在无法和其他人正常交流,这句话谢晋被哽在喉中,他望着坐在对面救过自己性命的青年,没有办法说出口。
纪端听出了他话中的端倪,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谢叔,你是不是想赶我走啊?好歹我也被你的‘猫’咬了好几口呢,你真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他把手对准吊灯的方向,谢晋朝着他的姿势一看,果然纪端的身体比之前要透明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啾咬好几次的缘故。
“我刚才不小心在你背包里看到了回谭江的机票,你真的打算把没有外界记忆的我抛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让我永世不得超生吗?”
纪端那张略微透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委屈,他见谢晋表情有些动容,立刻继续乘胜追击道,“就跟你直到养好伤为止,我很好养活的。”
“我……”谢晋抿着嘴,想到对方确实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再不济也不能留下纪端在这里自生自灭啊。
可真的能行吗?两年时间里他几乎与外界没有过任何接触,就连是出门都不敢与路人对视,这样的他面对纪端,虽然对方已经不是活人,但他真的能做到吗?
狭小的单人间陷入了短暂沉默,谢晋垂着头呆坐在那里,犹如一座入定的雕像。
纪端也不着急催促,他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安静等待男人的回答。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晋终于动了,他举起那杯已经凉透的水,凑到唇边抿了一小口,开口道:“好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按照原有的计划,谢晋在转天中午就去旅店简陋的前台办理了退房手续,好心的老板看他囊中羞涩,干脆又开着那辆罩着斗篷的电动三轮把他送去了机场。
只不过这次回程路上,多了一个正常人肉眼看不见的纪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