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丝毫不怀疑,她那个娘啊,一旦知道这孩子的爹是萧祜,会多少破涕而笑。
她太了解她娘了。这些日子以来,虽不在把婚事挂在嘴边,但免不了各种含沙射影。
而萧祜又恰巧可以满足她对女婿人选的所有幻想,样貌,身份,财帛,无一不是稀世少见,更不提他原本就是诸位家长属意的联姻对象。
正是因为如此,苏沐棠才打定主意,一定要绝了柳氏替孩子找爹的想法,“实不相瞒,我在杨柳巷的院里养了个小倌,原以为不会有甚意外,没成想还是出事了。”
这下可更不得了了,柳氏当即陶淘大哭起来,“哎哟哟,我这是什么命哦,怎生了你这么个冤家。好好的皇子妃你不做,进士娘子你也不做,却专挑那些下贱玩意儿,如今还整出一个孽种,你叫我以何面目见人,不如叫我死了算了。”
说罢,柳氏横下心,作势就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却被苏沐棠吃力地拽了回来,“娘,你这是做什么?孩子的父亲就如此重要?他难道不是我的孩儿,不是你的外孙?”
柳氏气的发抖,她也是第一次发现,她这个女儿怕是给苏家老两口给养废了,素日没有个男女尊卑就算了,眼里却是连半点伦理纲常也没有。
这个孩子,纵然身上流了他的血又如何,却终究是个下贱胚子,小倌的孩儿也配叫她外祖母?
光是一想这份屈辱,柳氏就浑身哆嗦。
方才怒气攻心,只想着寻死,如今想来,该死的当是这个孩子,只要这个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没了,一切便还有转圜的余地。
“怎么,你还想将这个孽种生下来啊?”柳氏咬牙切齿地道。
别说,苏沐棠还真是这般想的,归根到底,还是上一世落下的遗憾所至。
上一世,她因着裴以安表妹的缘由,没了她的孩儿,自此以后便再也不曾有孕,太医每每过府诊治,也只是摇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