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一下子就失了力气,还是阿兰扶着她,才没有叫她摔了下去,“张医官,您老人家确认没有诊错?我闺女云英未嫁,哪里来的甚么孕事?”
“可小姐的的确确有了近两月身孕啊。”府医颇为无耐地道。
两个月,想必就是在鹭岛的事情了,苏沐棠垂下眼眸,鸦羽似的睫毛遮住了眼里所有的情绪,只露在被褥外头的手掌紧握成了拳头。
若是意念可以杀人,此时的萧祜想来已被凌迟了八百次。
苏沐棠做梦也想不到,就在自己决定与萧祜彻底划清界限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孩子。
然柳氏到底不知底细,只一味责怪张府医再重新切脉,府医摇了摇头,还是谨遵旨意,但苏沐棠却是缩回了手腕,淡声道:“不用了,张医官,你先下去吧。”
柳氏听她这般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眼泪水就绷不住,扯着帕子哽哽咽咽地道:“哎哟,握苦命的儿哦。”
张府医看了眼柳氏,见她并未反对,便拎着诊箱退下了。
阿兰眼观鼻鼻观心,思忖半晌,也跟着去到了外边,还顺手将门带上。
等室内只剩下母女两个人的时候,柳氏这才坐到了床沿上,拉起苏沐棠略有薄茧的手,恨恨地道:“谁?这孩子是谁的种?”
苏沐棠却将手抽了回来,双目紧闭,俨然就是一副不想多说的态度。
有甚好说的呢?说她并非不守贞节的女子,而是被迫的,然后以弱者的身份,去控诉萧祜,从而让他负起当父亲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