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哪里知道,就在一个月之前,苏沐棠已经不是苏沐棠,或者说不是那个十五岁的苏沐棠,而是那各历经乱世,经历过至亲别离与挚爱背叛,最终心如死灰的苏沐棠。经历过这些狂妄的现实与荒诞的情仇,她身上所背负的责任和压力,又岂是当初那个苏沐棠可以比的?

事感不妙的柳氏,花重金从京城隔壁的翼城乡下,请来了早已归隐的前太医院院判林御医。

林御医告诉她,苏沐棠的病症,只有如今太医院所存的一味“珍珠莲”可以治愈。珍珠莲乃是域外之物,属莲科,因其莲蓬小巧圆润似珍珠而得名,其对于救治精神不济有极好的疗效,但却是四海难寻的奇药,因为稀有,便是宗室成员曾经索取,却未曾被允。

一想到那味势在必得的“珍珠莲”,柳氏心思渐定:“沐棠啊,你昏迷之时萧夙来过了,娘瞧着四皇子对你也算有心,你看……”

她想着自家女儿若是嫁入皇家,成了皇帝的儿媳妇,这药材便是理所当然了。

然苏沐棠不愿谈及此事,在确定玉蝉在她昏睡得这段时间已醒来过一次,目前也没甚大碍时,便以休息为由请出了柳氏。

柳氏没有坚持,同阿兰一起去了东厢房。

“夫人,你也不必操之过急,若只是为了药材,咱们侯府什么药材弄不到。”阿兰再劝,“前几日的事情,小姐这般主动,竟是连四皇子的面也没见着,四皇子对小姐的心意也不过如此的。”

柳氏摇头:“那依阿兰的意思,四皇子既对沐棠无意,为何又会送着人送药材过来?”

阿兰辩道;“不过是出于礼节罢了。”

柳氏笑说:“吾要的就是他的知礼懂节。”

阿兰抬眸,不解地望向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