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夫妻百日恩,苏沐棠,你真是个冷血之人。”

苏沐棠大汗淋漓醒过来,却再也无法入睡,她穿好衣裳,去到外间的案几旁,点上蜡烛,开始研磨,铺纸,从头到尾默写《金刚经》。

她第一次杀敌的时候才不过十岁,那是一个土匪头子,她一箭射去,八尺的汉子当即从鞍上掉落。

在场的士兵很多,她小小年纪便知要面子,她坚持下了马,昂着阔步到那土匪跟前,在那土匪痛苦的神色中,她咻地抽出箭矢。

土匪痛得满地打滚,没多久就止了气息,而苏沐棠却被鲜血洒了半张脸。

她没有擦干血迹,这血迹和箭矢都是她的勋章,她要带回去给祖父看。

她以为她作为镇北候府的后人,足够强大到面对死亡,面对鲜血,可等她回到营地,却接连发烧三天三夜。

等烧退了,却还是不能入睡,一闭眼就是那人垂死挣扎的模样。后来还是他祖母给她一本金刚经,自此以后,她每杀一个人,便写一遍金刚经。

后来,也许是习惯了杀戮,不用金刚经,她也不再做噩梦。

没想到,今日又要重新提笔。

第2章 情难舍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毫笔在泛黄的宣纸上拓下这样一行字时,苏沐棠胸腔深处的脏器竟然慕地一动,异常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