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他就竖起了箫声,吹奏了一曲。
箫声随风而起,清清扬扬地落入了那女子的耳中,她蓦然抬首,与藏书阁二楼未及闪躲的他来得个四目相对。
果真是苍竹堂正,墨菊高雅,红梅冷艳,苍柏毓秀。
他直接傻在当场。箫声戛然而止,紧跟着,竹萧也直直掉落,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摔成好几截。
无所适从的他,避到了楹窗之后,却又忍不住想多看她一眼,就透过窗户隙儿往下望去。
只见那女子并没有立时离开,而是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之前待过的地方,眼里迷茫有之,好奇有之,却似乎又仅仅如此。
许是那一日的经历太过奇特,接下来的几日,他都打不起精神来进学,却有意无意地再也没有出现在那一日的楹窗前。
直到有一天,那个红衣女子拿着一只玉箫来藏书阁,一层楼一层楼地寻他。
“在下苏沐棠,京城人士,擅骑射,通音律,不知敢问兄台大名?”
他似是没想到此女竟然这般直率,但还是答道:“裴以安。”
即便是在梦中,这遥远而熟悉的名字,这个曾经叫她魂牵梦绕、毫无原则、失了所有理智的名字,还是一听就叫她神经断裂,霎时自混沌中醒转。
然梦境却并没有因为她的清醒而结束。她眼见梦境坍塌,梦中的她也就是裴以安,以及对面的苏沐棠霎时撕裂成碎影,渐渐与周遭的洞黑融为一体,紧接着暗沉的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那声音极低,极沉,仿若从极底的地狱传来。
“我这辈子还什么都未做,你为何就要致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