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当天曲珦楠没发从高压锅里跑出来陪他去,谭霜是自己走的,他穿着黑色羽绒服,背上背着个大书包。郝景烨特意开车给他拉到了车站,本来他是想直接带他去的,谭霜没同意,他外出的经验不多,可也没到怯得慌的程度。
“到了以后给我和你妈妈来电话……那个考试的东西都检查检查没有了赶紧买,钱够吗?不够我再……”
谭霜脸上快被围巾缠满了,除了头顶,就只露着眼睛,看起来非常像一个木乃伊:“别操心了大叔,我自己能行,车票组委会掏呢。”
说完还一掌拍上人家肩,车站的风非常大,把他俩吹得像两个饱经风霜的老男人,沉默着别离。从北方到上海这一趟其实蛮远的,保险起见没安排飞机,他们这小破地方也实在是没地方飞。
“走了啊。”
“走吧。”郝景烨挥挥手:“等你好消息。”
第一次,独自远行。
记得之前他和曲珦楠出去玩的时候,他就说过自己其实非常喜欢这样的旅行,从小在小地方长大的孩子,被带着领略到别处不一样的景色,新奇感早已发酵开,渐渐的给了他一些未来更加想做的事。
在车厢里把自己包裹在一个小角落,谭霜看着手机里那个陌生成市的夜景,想象着,在脑子里描绘出了很长一副画卷。
未来,他还想无数次踏上这样的旅途。
身边有没有别人都无所谓,如果可以有,那一定会是他最爱的那一个。
那座城市很大,很漂亮,只是街边一角就能让人看花了眼。魔都啊,发达地区啊,躺进酒店里谭霜对着天花板发了一晚上的呆,他一直在想着自己的事,都没有勇气从十几层高的楼上下去逛逛周边的夜景。
比赛其实就是那么回事,放轻松。
直到第二天坐在座位上掏出笔那一刻,他脑子里还在回荡着老师们出发前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放轻松,说起来容易,这周围的人可都是对手。
谭霜终于发现了问题,这次孤注一掷闯出来,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说是完全与世隔绝也不为过。曲珦楠昨天晚上倒是来了电话,不过这种问题他没法帮什么忙,谭霜就记得他说了一句话:写你想写的。
写我想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