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站在外面?快进来洗手吃饭。”沈父将杵着不动的人拉进屋,往餐椅前摁,“我榨了点果汁,你上班不能喝酒,但咱们一家人难得在一块儿,不喝点什么总不习惯,就用这个替替。”
“你爸给你买了个蛋糕,你们年轻人都爱吃这个。”沈母端着个点着蜡烛的蛋糕小心翼翼地走出来,“蛋糕店送的蜡烛不够,他又买了些,凑够了数。你快些坐下,准备许愿。”
蛋糕不算多大,却插满了蜡烛,足足有二十来根,令原本漂亮好看的图案变得有些滑稽,不复原貌。
“你们别忙了,这么多菜够了。坐下吧,我来切蛋糕。”
“先许愿先许愿。”沈母说。
“我都多大了,还信这个。”
话虽这么说,沈木槿还是双手交叉握紧置于胸前,闭上眼睛,虔诚地许了个愿。
“快吹蜡烛。”沈母提醒他,“吹了愿望才能实现。”
沈木槿吹熄了蜡烛。蜡烛有些多,他吹了两次才吹完。
分蛋糕的时候,他特意留了一半放冰箱。
顾风烛在杨明杰家借宿,他留给他回来吃。
之后便是一家三口共进晚餐的时间了。
二老千里迢迢从老家奔波而来,实在有些疲倦,吃完饭便草草洗了澡,想早些休息。往常这个时候沈木槿绝不会打扰,但今年有些例外,于是他不得不趁两人还未睡下,敲响房门,将一封早已写好的信交到母亲手上,这才神色如常地回了另一间房。
这房子只有两个卧室,父母睡的是沈木槿的那个,而沈木槿睡的则是顾风烛的那间。房子不大,两件卧室又几乎是对着的,相隔不过三两步。按理说离这么近又出了这么大事,就算房门关得再怎么紧,多少也能听到一丝半点的声响才对。可沈木槿屏息凝神听了半宿,除了轻声细语的听不真切的说话声外,愣是没听到一点儿走动的动静,似乎他爹妈完全没有来找自己儿子“促膝长谈”的打算。
他就像即将受刑的犯人般,漫长地等待着。
过了很久很久,眼睛开始发困,视线模糊不清,昏昏欲睡。他又撑着等了会儿,眼皮越来越重,到后来实在撑不下去了,干脆眼一闭,直接放空自己。
大概后半夜,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哭,但当时的意识已是混沌一片,且那声音之后没在出现,他便猜测着可能是听错了,也没细想,朦朦胧胧陷入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