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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他身后就是宣行,沈诀就想给这小孩子表演个当场昏倒。

他是没能昏倒,但是宣丞相一个气没能喘上来,一下子就昏了过去,好好的家宴顿时兵荒马乱,宣行立即去查看情况,确定没什么大碍之后,才敲了宣勤脑袋一下:“让你乱叫。”

宣勤摸着脑袋,笑着不说话,眼神却跟着沈诀打转:“那可是大嫂啊,我的亲大嫂啊。”

沈诀却尴尬不已:“我们只是平时开玩笑的。”

“夫君要始乱终弃?”宣行反问。

宣勤的目光更亮了,沈诀识趣的闭上嘴,目光看着几根银针下去,挣扎着要醒来的宣丞相,生怕这两个嘴巴没把门的把人又给气昏过去。

“混账。”宣丞相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指着宣行的鼻子骂,“宣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玩意,败坏门风、有辱斯文!”

“老爷”坐在床边的宣夫人唤了他一声,但宣丞相就跟没听见似的,盯着宣行不放,一副气得随时都要归西的模样。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宣行不亢不卑的回道。

宣丞相被顶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怒吼道:“我知道什么?”

“沈家辞官出京时,我就跟你说过了。”宣行道:“殿下醉心权术,把群臣当玩偶,朝堂暗流涌动,边境动乱,大厦将倾,宣家也会有灭顶之灾”

“住嘴。”床边的烛台被宣丞相操起砸了过去,宣行没躲,被烛台砸到额角,登时就流出血来,沈诀看得心头一乱,下意识抓住了宣行的手。

宣丞相被气得半死,他趴在床边怒目相视:“天子朝堂也是你能妄议的?!宣安池!你当初可是跟我说你要保一方平安的!”

“不是一方。”宣行抬手擦去流到眼角的血痕,“是保一人平安,那日你喝多了,恐怕是听错了。”

“保一人?”宣丞相的目光瞬间就落到一旁的沈诀上,“你要保他?你知不知道”

“你也知道。”宣行的声音突然提高压过了宣丞相的声音,“你既然也知道,这些年是为何装聋作哑,天子尚且年幼时,你身为丞相是如何教导天子管理朝堂,你身为两朝丞相,如何放任大周成今日模样,你身为丞相,不敢做,不敢言,就为了保宣家在朝堂上屹立不倒,是不是又违背了祖父之言。”

宣丞相僵住了,他就这么趴在床边,抬头看着宣行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