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眼直愣愣地盯着他:“卑职懂,您有您的顾虑。”

没法聊下去了,灼无咎只觉得头疼,这般模样的李奉玉看得他眼睛疼,心更疼。“算了,总会过去的。”他起身裹了衣裳就要走。

李奉玉轻呵一声,像一个气泡炸开的声音,似乎不屑。

她从水中抬起左手来,黑紫的指甲已经翘了起来,过不了多久就会脱落。

无所谓,换右手也一样,身上其他地方也行,反正扎哪里都会疼,都有用。

如果忍不了疼,那就是她没用。

浓郁的夜色将阴摩竹林笼罩的一片漆黑,她慢悠悠地走在小道上听着热风将竹叶吹得沙沙作响,像一首低吟的小调,又像空气里隐隐飘浮的哭声。她换了裙子转身出了南里走向海边,在海风中吹了半夜的口琴。

想起有一夜她睡不着拉着月流魄聊天,月流魄实在是困得不行,便说玉玉你要是实在睡不着那就给姐姐唱歌听吧,有时候听你哼的调调还挺好听的。

她一听更来劲了,唱歌啊,那我擅长啊,于是就唱了大半夜,把她能记起歌词的歌给唱了个遍,结果月流魄听着新鲜,也一夜没睡,第二天两个人如出一辙的黑眼圈,活像夜里结伴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去了。

“姐姐,你想听什么歌?”没有人回答她。

她走在孤寂的海风中,映着旭日晨升的微光,唱着月流魄最喜欢的《泉水叮咚》慢慢往南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