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温柔,像月流魄靠在她肩上柔柔地说话,“这歌真好听,听起来像回到了我在夷春的时候。我在山里的清泉边洗衣裳,阿定背着弓箭从林中闯了进来,后来我就跟着他离开大山去了夷春城。”

眼泪不知何时流了下来,“姐姐,再等等,不归一定会带你们回到夷春。”

那个步履坚定的影子逐渐消失在了视线中,灼无咎悄无声息地回到卧房里躺下,心中真真是百感交集,李奉玉啊李奉玉,你让本君拿你如何是好。

一夜未睡,李奉玉竟毫无困意。相繇氏的血就像一味引子一样,似乎唤醒了她体内蛰伏着的一股力量,不饮不食不眠对她的影响也越来越轻,低血糖的不适也不过是转瞬之间就闪过去了,她只需坚定心神便可控制住自己。

李奉玉坐在案几前盯着镜中的自己,昏黄的火烛照不清人脸,但她瞧着自己真挺像死了三天的人一样白的毫无血色。

我可以,她暗暗地叮嘱自己。

镜中的人银华渐退,神清气爽。

我可以的,李奉玉闭眼凝神聚意,片刻后睁开双眸,但见镜中人又是一身银华。

她失声轻笑起来,抬臂看看自己那丑陋不堪的左手,又掀起裙子看看自己大腿上那数不清的刀痕针眼,她做到了,她可以控制自己的心性。

所谓的凶性是什么?噬杀之心是什么?吞噬的欲念,又是什么?

都是她的手下败将!

从前她怕这股力量,当她心生胆怯或者恶念时就会逐渐失控,那股压抑的力量不留一点缝隙地逼着她去杀戮,她怕得很,怕自己会伤了自己在乎的人。她那时的克制是为了躲避,是退缩!

如今的她还怕什么呢?这股力量既然避不开,那便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