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不归一腔热血被她一瓢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少年人的倔强激得他满肚子都是怨气,说话竟也口不择言起来。

“长嫂,月如定已经死了,你为他守着,究竟是在守什么?”

月流魄难以置信地站起身来一把揪住了月不归的衣领:“月不归,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的长兄?你忘了你是怎么从夷春之乱中活下来的么?是阿定替你挡住了万千乱箭!”

“他护住了你!”却没护住我们的铃儿。

月流魄双眸冷若冰霜,似乎有恨意流淌其中:“我一个山野姑娘入了你们月氏,随了阿定的月姓,我便永远都是月如定的妻子。我永远都是夷春月氏的长媳,孔雀族掀起夷春之乱毁我家园,如今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你却问我在为阿定守什么?”

“不归,我在为阿定守一个公道!我在为月氏守一个机会!我在为你守一个将来!我们百灵一族为什么要流浪在外?我们必须回到夷春!”

“阿定希望你过得好,我便一心一意地对你好。不归,你我都是在替他们活着,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

月不归愣了,他在夷春偏安至今从来都未曾想过这么多,领地是哪一族的重要吗?日子能过便罢了,争来争去祸乱四起毁的还不是自己的生活?

可今日他才突然想起来,他们阖族都死在了孔雀族的刀下,他是家人用命保下来的希望。

长嫂保着他做了这么久的无忧少年,他是时候长大了。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他肩上原是有责任的。

……

海风阵阵,浪声喧闹,波涛下的宫室里灯火通明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