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厚,月流魄坐在门槛上思绪万千,那些孩子们虽然不幸却也是幸运的,还能活着回到家乡回到亲人们的身边,可她的铃儿却永远地离开了。
她从香囊里摸出那两个木鸟细细端详,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她想念阿定,想念铃儿,想得锥心裂骨。
廊下的另一头,月不归藏在影子里定定地望着月流魄满心伤怀,她的心里还是只放着长兄吗?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心还没有空出来吗?
轻轻的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月流魄低头快快地擦去眼泪,抬眼温柔一笑:“不归,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少年人早已经长成了健壮的青年,从前孩子似的瘦弱肩膀早已悄悄地变宽变厚,连说话声音都比那些年厚重深沉了,可在他的长嫂眼中,他似乎还是个睡觉怕黑的孩子。
但他知道,他不是。
月不归不出声,只怔怔地盯着月流魄看,忽然间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道:“长嫂,我喜欢你。我不想你永远都是我的长嫂,我想让你做我的妻子。”
黑漆漆的院子里只有热风吹得草木叶子沙沙作响,虫鸣低低地吟唱着,廊下飘来浓郁的九里香味道,月流魄茫然抬头,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长嫂,我说我喜欢你。”月不归趁着头脑正热又补了一句。
月流魄终于确定那孩子居然在跟她叫板!一次当听不见,没问题啊,我再讲一次,这次你听见了吗?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垮了脸,十分严肃地叫他:“不归,我是你的长嫂。”
拒绝,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更像是条件反射,是她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