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这大雨中出货的话,鱼腥味、水腥味、海腥味会把血腥味遮掩得很难分辨,那么大的一个东三里港口,可要好找了。
“呃……主君大人,无清神君……”李奉玉躺在氍毹上喃喃地念着,整个人缩着身子死死地抱着自己。
灼无咎亮了一盏小灯,就着烛火瞧见她露在外面的脸颊和肩颈粉扑扑的,心口莫名发紧,赶紧又将他的外裳盖在她身上,一时不敢看她。
李奉玉似是痛苦地呜咽起来,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咒骂着什么。他突然想起来她的那个噩梦,这丫头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又梦魇了吧?
灼无咎犹豫来犹豫去,终于躺到氍毹上轻轻地将她揽在了怀中,该死,心又狂跳起来了。
怀中是触手可及的温软,耳边燕语呢喃,小小的人在他怀里躁动不安,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阿奉,你还好吗?”他抬起李奉玉的脸,见她闭着眼睛不甚清醒。
李奉玉听见灼无咎叫她,低低地嗯了一声,这会儿其实还好吧,最起码她已经认出他来了,只是头脑昏沉很是难受。心里烦躁得很,偏生身上酸软,感觉像是陷在棉花堆里,又闷又憋得慌。
每当这种憋闷的窒息感冲击一次,她的脑子里就会闪现出那个噩梦来,她怕极了,想躲想逃却动弹不得。幸好,幸好那个宽阔的胸膛将她挡得严严实实的,她一点都不怕了。
灼无咎抛弃了她,她那时恨他入骨,可回过神来后也渐渐地清醒了过来,那个男人是个十足的好男人,只是她恰好避不开他的执念,两个人只能说是有缘无分吧。
她怨他分不清前缘后果,不解是非,可她也撇不清她与无尘究底有没有关系,凡是只怕一个万一,万一她真是夺了无尘的生路而活着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