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便与于遮玩笑。哪知于遮当真带兵去了。
他傻眼似地站在城池外,任由前方人催促着。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居然真的断送了羽城。
更没想到,断送的还整个羽城的生命。
先屠男,满城尽是女子哭。
再屠老,满城尽是稚子哭。
至于女、少,他们惯于作弄的,早已想好去处。
一个慰问军士,一个填饱肚子。
“……惨、绝、人、寰”唐云嘴里发苦,随后轰然倒下。本就身材高挑,长衫广袖的,打扮起来更是似一架行走的小山,这么倒下,便是有种山倒之势。
再醒来,他已经安安稳稳躺在了触手生温的榻上,挣扎着做起,第一手摸到的不是冰凉的扶手,而是有些质感、有些柔软的丝绸。于遮向来奢侈,就是天气冷了烧上两件虎皮大氅取暖也不是稀奇的。
怎么触感那么……
手指摩挲了下,他低头,血色的瞳孔盯着那如同丝绸般的布匹,满是疑惑。手指又细细摩挲——质感细腻,真是当真女子的手一般。
什么缎子能有如此触感?刚抽回,于遮进来了。
“小乖啊,为兄的不是,吓着你了,来,尝尝这儿的栀子汤,营养的很!”煞白的脸色,发白的嘴唇,眼神空洞……怎么看都是惊吓过度导致的。于遮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捏着勺子笨手笨脚地要喂唐云。
于遮一双大手,海碗在他手里也似个寻常盛饭的小碗。这样的手捏着勺子要喂人葯,谁想不嫌别扭地喝?唐云推开他的打手,“胸口闷,不喝不喝!”
什么是栀子汤?现在想来大概就是稚子汤。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唐云都没喝过汤,也不敢多饮茶水。
道不同不相为谋,俩人再次相聚终归是如此情景了。
“早知道是他,我就不死了!”唐云盯着故地几天几夜,这是他说得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