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帘卷西风,寒蛩不住。两处酒杯都映得月色如银,泪如雨下。
徐亦航打算过几日便离开天武门回苏杭镇了。
只是大婚的日子渐渐临近,徐亦航见到了诸多婚宴的物件,心中难免不是滋味。
这种介意在见到了婚宴所用的婚服后,便到达了极致。
那套凤冠霞帔和乌纱绛袍的婚服,是特意遣天坊宫匠人精心制作的,以扬州城柔韧的藕丝混以天坊宫的飞纱织成。
婚服以海天霞的红缀着零星的碧山青绿,袖口、领口处还衬有藕丝秋半的浅灰。
配套的乌纱帽、簪花、革带和皂靴也是一应俱全,可谓是华冠丽服,锦衣绣袄。
徐亦航仅瞥了一眼,心里忍不住就想着穿在那人身上时的样子,定然是极为的贴身和好看吧。
终于是到了大婚这天,余怀一早就换上了婚服。趁着闲暇的功夫,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了别院,推开门正巧见着了门后的徐亦航。
余怀有些意外。
徐亦航乍一看到余怀还觉得眼花,可自己的心却不会欺骗自己。
眼前人一身婚服鲜艳、妆面如荷,身姿挺拔还是那般。两人近身对视,徐亦航深感爱而不得,心里只是遗憾和失落。
可他嘴上并不客气:“余少门主,大喜之日居然还有空抽身来这伤心之地重游。”
余怀知道这厮心底的介意,刻意回避着不谈婚事:“老徐,你打算何时离开天武门?”
徐亦航冷笑回道:“余少门主,我这一无所有的晦气之人,今晚便回苏杭镇,并不碍着你洞房花烛、度此良宵。”
因为介意,徐亦航将洞房花烛、度此良宵八个字说得很重。余怀便知道他们之间是绕不过这个心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