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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妻病情持续反复,头部又造有重创,恐难醒来。”

他长叹一声,与贺同章道:“便是醒来,也怕不会再似从前了。”

大夫的话说的十分隐晦,他却心如明镜,听得仔细。

或是一睡不起的活死人,或是醒来后的痴傻疯癫。

总之不会再是个完人。

天和十年。

廊平的暑日过罢,秋至中旬后便一直大雨倾盆,恶浪狂风。房檐上落下的如帘瀑雨喧嚣不羁的砸在石板上,哗哗作响。

贺同章日夜守在床前,望着林双玉的娇弱的睡颜,憔悴不堪。

你究竟要几时醒来呢。

从入夏伊始,酷暑熬过,秋雨又肆虐了两三场,直至冬来冬末。

将近八个长月,贺府一直药味弥漫,大夫不断。贺同章无心读书,也无心母慈子孝,菽水承欢。

贺氏回府后,便彻底留了下来。

贺同章将她安置别院,差了两个丫头去贴身伺候。

纵是她道出的往事是何样的匪夷所思,他皆无心再去追究明细真假。

他的妻子与他青梅竹马十八年,忽生情愫,彼此欢喜。又随他离家苦受奔波,过了近六年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日子。

他们荒废了这样多的时光,如今终于成婚,有了自己的家,他的母亲又出奇地顺利寻回。

可他的妻子却躺在床上,性命垂危,生死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