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阐刚出事那会儿,杜若没有安眠药根本睡不着,甚至有时服了药,也只能歇一两个小时。
她就靠着咖啡、靠着精致完美的妆容,撑过了艰难的一日又一夜,一月又一年。
谁会知道,这妆容之下,是多么憔悴的一张脸呢?她才不到四十岁,可皮肤却已是老龄状态。
所以韩誉的父亲已经不爱她了。
所以这段婚姻其实早就到了尽头。
所以她在失去了一个儿子和一个丈夫后,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失去最后一个最亲的人。
那个人,就是韩誉。
“儿子,别闹了,今晚收拾一下东西,我明天一早就过去接你。”杜若放柔了语气,低低道。
韩誉不说话,却感觉到了自己的反常。
他的心,原来也会因为自己的母亲,而颤抖。
“你不用接我,”良久,久到杜若几乎快要等不住,少年终于缓缓道,“晚点我自己回吧。”他无声深叹,胸腔里似有什么喷薄欲出。
“好,”杜若也松了一口气,不敢把韩誉逼太紧,遂道,“那到家了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你看行吗?”
“嗯。”他没拒绝,烦闷地揉揉半湿不干的头发,不愿再跟她继续交流下去。
杜若见好就收,“就这么说定了,你先睡吧,时间
都不早了。”她抬头看了看钟,叮嘱道。
没有道别,韩誉直接掐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