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齐与他说话,向来屋里都是不留人的,端茶送水什么的,这个儿子尽孝不就够了。
任箫吟“毕恭毕敬”的站在他床前,两个人虽然都是某种意义上的疾病缠身,但任齐多少年未曾出过房门的身子,现在躺在床上,哪怕再怎么尽显威仪,也只能落个和任箫吟平头的地步。
“父亲说笑了,儿子交代的清清楚楚,阿晏是身子又亏,怕父亲和陛下沾染了病气,又因陛下怜悯特放了他俩月的闲差,此刻正在京郊,父亲若不信,大可派人去看看。”
任箫吟当然敢这么说,任林晏从小到大磕着碰着,伤了病了,他什么时候在意过,他在意的只有他那些大道。
任齐知道自己大儿子生下这硬骨头,怎么可能老老实实跟他讲实话,可无奈现在他就算再怎么样,也没法再翘到半点真言了。
“真是你带大的好弟弟。”
任箫吟没再接上他的话,总归他一直后悔的,是自己“迷途不返”,任林晏“误入歧途”早就来不及再次教诲了。
“父亲如今养好身子才是最主要的,任府上下自有人担着。”
任箫吟毫无意外下一秒任齐会被他这番话激怒到什么程度。
“混账!你爹还没死呢!”
任齐遇到这种事情,向来浑身上下都是劲,更何况任箫吟现在离他并不远,伸手的距离罢了。
任箫吟没躲也没避,老老实实的挨下这么一巴掌,打的不算清,落在他脸上是鲜红的一个印子。
“我砸了这么多心血去栽培你,就是为了让你在边上看着陛下受伤,让你在这里顶撞我的吗?!”
任齐那点儿剩余的力气,似乎全都凝聚在这一巴掌上,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很快又跌回了床榻,或许是摔得有些过重,他五章六腑都跟着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