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彼彼在很小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她在那个家就是多余的。

好在她小时候就不是一个善茬,知道在家没好日子过,索性去求乡下独居的奶奶,在六岁的时候就搬离了家,跟奶奶一起生活。

“那是一段很穷很穷的日子,都把我给穷怕了。”往事说出来就疼,但总得把它解封出来一次,面对一次,你才有勇气继续往下走。

路行则每月的工资足够支撑起一个超越中产阶级的家庭,然而这些钱都在倪洄的手里,买珠宝首饰,买上万的名牌衣裳,一套护肤品用去普通家庭一个月的收入,却没给路彼彼一分钱。

她能吃饱穿暖,全是奶奶靠摆杂货摊拉扯起来的。

路行则不是不心疼她,只是在每次心疼过后只能拿出倪洄赏赐给他的零花钱来弥补,他会带她去游乐场,却连买一根冰淇淋的钱都没有。

他只反思自己:是他挣得不够多,是他不好。

并没有责怪倪洄,哪怕一句。

“你知道吗?夏天的游乐场里的冰淇淋我惦记了很多年,之前是因为没钱买,现在是不好意思去买啦。”

她故意说得轻松,其实眼角泛着泪。

苟一言心一痛。

他好像拒绝过路彼彼提议的游乐场约会。

路彼彼已经把这一茬忘了,没跟他计较,接着说:“高二那年,我在校庆上表演了一个小品,被《叛逆》的制片人看中了,出演了人生的第一部 影视作品。虽然吃了不少苦”她摸着眼角的位置,有些伤感:“不过片酬很高,我收获第一笔钱之后就拿了一部分给我奶奶,再给我爸买了一架便宜的代步车,剩下的钱就全部拿来给顾听和她的队友打投了。”

苟一言的眼皮一跳。

给顾听打投?

接下来的事长话短说,毕竟说得详细了,对路彼彼就是凌迟。

“后来我奶奶检查出癌症晚期,我爸才发现他辛苦那么多年竟一点存款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