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与我相谈甚欢之人,不过一夜之间,便成了一片冰凉的梦。
我跟在楚凉身后进了宫,看见他平躺在牢狱冰凉的地上,苍白无力的脸庞和殷红的唇形成鲜艳的对比,还有未曾凝固的鲜血一点点渗下,落入尘土。
除我二人外,牢狱外已堆满了人,老态龙钟的瑾王,冷酷决绝的凌珉,泫然yu 泣的宣兰莺纵然瑾王心中再不满,凌漾也是他的儿子,此时流露出几分亲情,着实不易。
楚凉磁性冷冽的声音响起,竟是在问狱卒,“查出来是何人所为了么?”
狱卒战战兢兢地摇了摇头,伏地言:“回公子,昨日只有世子妃与安雅郡主探望过世子,发现世子毒发身亡,却是今日早晨。”
这时,安雅、云子临纷纷赶来,安雅匆匆与我打了招呼,便急不可耐地望向凌漾。
他死了。
我也晓得了一件事,他知晓已命不久矣,故意骗我去相府罢了。
我终是做了一件无用的事,眼睁睁地看着他躺在了我的眼前。他曾在许久之前请求过我的帮助,而我一言不合便拒绝了他。或许,从那时开始,便注定了今日的一切。
这是命。可我许然璃从不信命,独信自己。
我的脚不受控制地迈了出去,走着走着,竟到了那片紫竹林。
他是我在凌国的第一个朋友,在初时待我极好,却不招我待见的朋友。不知不觉间,我已将他忘得透彻。
“然儿,原来你在此处。”娇柔的声音沾染几分悲伤,却折不断沁入骨子里的骄傲。
我抬头,勉强勾起一丝笑意,“兰莺怎么出来了?”
兰莺的目光掠过我,望向远处,“然儿,我不伤心,甚至还有一些欢快。”
我勾了勾唇,挑眉看她。她却急了,质问言:“你为何不问问我个中缘由?”
个中缘由,问与不问,又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