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那些了,”陈建军打断了妈的话,转向万红英,“我们分手,还有,把我的工资还回来!”
“想分手也容易,还你工资也没有什么,”万红英进来就站在门口,此时一转身将门推开,“不过,我要先去找部队首长,把事情说明白!”抬腿向外走去。
陈建国猛地扑上去拉回万红英,将门重新关严,“那天你就是有预谋的,对不对?”
“不错!”万红英倒是干脆,“你当初看上我还不是因为我伯父和父亲?知道他们被免职了,我立即就想到你会提分手——不过,我万红英可不是软柿子由着你拿捏。”说着哈哈笑了两声,竟然阴森森的十分可怕。
陈建军气极了,抬起手就向万红英打去,手下来没来得及落下,万红英先发出了尖利的叫声,“忘恩负义的陈世美!你打!你打!有本事你打死我,只要打不死,我就像秦香莲一样去告状,让包青天铡了你!”
陈婶儿赶紧拦在前面,“有话好好说。”
几乎同时,陈建国也拉住哥哥,“男的打女的算什么英雄?她抢了跃进上大学的名额,我恨死她了,也没跟她动手。”
“笃,笃,笃。”有人敲门。
陈建军推开弟弟,整了整衣服,打开门,见到外面的人赶紧行了个军礼,又陪着笑说:“吴副团长,没事儿,没事儿,家里人说话声大了些。”
敲门的是一位中年军人,绿军装洗得发白,可是脸上却满是威严,“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不能提了干就变脸,看不起自己出身的农村,更不能对家人乡亲们动手!”招待所的木门很薄,也不严密,吴副团长陪着从农村前来探亲的妻子儿女从门前过,将万红英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出身农村的他深知许多军人提了干就想悔掉先前订的亲事,也很瞧不起这样的人,此时便特别看向陈排长的未婚妻,和善地道:“有什么难处只管对我说。”
万红英垂下头,滴出眼泪,哽咽着低声说:“我没事儿。”
明明就要挨打了,却还要替未婚夫隐瞒,吴副团长越发同情她,“要是陈排长再动粗,你就去团部反映,部队不会放任不管的。”
“谢谢吴副团长。”万红英抬起头破涕为笑,“我记住了。”
吴副团又严肃地瞪了陈建军一眼,“好自为之!”
“是,是,吴副团长。”陈建军见吴副团长走远了才重新关上门,向万红英压低了声音道:“工资我都不要了,我们分手吧。”
“你想得挺美呀?”万红英拿出手帕擦擦眼泪,笑着走到了屋子中间,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你要是敢再提分手,我就告到吴副团长面前,让你身败名裂,滚回红旗九队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