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范贡再看不下去,悄摸着,去找了卫风吟。细细描述着褚沐柒的现状,他口才又好,当真是字字泣血,将褚沐柒说得更是惨了几分。
可那铁打一般的小将军,近两年却越发地冷硬,了了听过,拧着秀眉,沉吟良久,却是毫不动容。
“我与她,已毫无关系,她这般作践自己,我亦是无能为力,你且照看好她罢。”
说完便转身离去。
气得范贡脸色铁青,恨褚沐柒当初对她千般万般好,到头来,竟都是一腔热血浇在了一颗顽石上,半分暖不得她冷硬的心。
若不是为了她卫风吟,褚沐柒又怎会捡了他范贡,将一个官家女子的手,伸进那乌黑肮脏的朝堂!
可即便是这般,那卫风吟也是说舍弃便舍弃,怎会有如此心冷的女子?
他恨恨离去,对卫风吟,头一次有了怨怼。
——
今夜又是元宵,外面张灯结彩,热闹喧嚣。褚沐柒听得心中烦躁,便冷冷喝了人,给她拿了许多酒。
下人犹犹豫豫地不敢退下,想开口却又怕极了褚沐柒那阴沉的性子,唯唯诺诺地,让褚沐柒看得更是心烦。
烦躁地砸了一壶酒,便冷冷呵斥了她们退下。
待下人瑟缩着走光了,她方抬了手,扬起一壶酒便往嘴中灌。冷辣的酒液猛地灌下肚,辣得嗓子似滚了砂砾一般难受。她却全然不顾,仍是大口大口喝着。
清亮的酒液从嘴角顺着脖子流下,淌进衣襟中。她迷蒙仰头,望着夜空中挂着的银月,目光渐起痴迷,却又倏忽得了几分清醒,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心中,却是咽了黄连一般,发着苦。
她一个人喝至月上竿头,桌上堆满的酒壶一个个东倒西歪,再也倒不出一丝酒水,她方将那些个碍眼的壶狠狠一挥,一把将之掀到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摔壶的清脆声音在院中乍然响起,惊得院中此起彼伏的虫鸣都似弱了几分。
难为她这般竟还有几分意识清醒,自个儿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一路跌跌撞撞,摸回了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