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妥吗?”
“没什么,淋了点雨,有点湿,没事。”
“明明躲我袖子里,看看我身上才湿了呢。”流复甩开袖子给他看看。四十四象笑了笑,抖着腿看向窗外。
“二爷,前头有个亭子可以避雨,就是有人,要不要去净了?”
“不必。”
流复撩起帘子看到匾额挂着“梅香亭”,是个极寻常的小亭子。幺客撑着油纸伞小跑几步进了亭子。亭中摆了一方小桌,一着了白纻细布深衣,留了青衿的男子从桌前起身向幺客行礼,幺客收了伞也回礼,二人交谈几句,那男子抬手衣袖一摆,做了个请的姿势。
幺客又撑起伞提着衣摆跑到流复车前,摆好小凳,撩开帘子请流复下车。流复与四十四象一前一后进了亭子。
流复抬手与那男子见礼,那男子也作揖回礼。流复见那男子温雅俊逸,举止之间礼仪教养俱全,虽穿着普通却不似凡夫俗子。
“在下兰陵萧氏见过二位兄台,贱字缘觉,初次会晤,幸甚之至。不知尊姓台号该如何称呼?”
“萧兄客气,免贵姓黄,年幼无字号,京城人氏,这位……”流复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四十四象俗家姓什么。
“这位先生道号四十四象。”流复眼神示意四十四象上前见礼。
四十四象抱拳拱拱手,竟和个没嘴的葫芦一般坐到一边,也不与缘觉客套。缘觉又对四十四象作了一揖。
流复见缘觉铺了纸笔在桌上,仿佛是一幅画。缘觉一挽袖子,请流复近前观瞧。二人又互相问了年岁,说了些寒暄之语,二人见对方品貌不俗,言谈得体,不免互相敬佩了几分。
一副牡丹图现在流复眼前。流复近前观赏,发现此画已经作了多时,只是未题名目。这画中白牡丹非同一般,只孤零零一枝,花瓣缱绻,蕊芯一抹檀色,灵动自然,不似旁人的牡丹姹紫嫣红,反倒是有股冰清玉洁的孤傲情味,竟好像活了似的。它倚在一块顽石旁好似在等着何人来欣赏它这番清姿。
“绝妙佳作,实非凡品。”流复眼中一亮,连连夸赞道。
“惭愧惭愧,只是梦中偶得,日日相会,着实难忘。”缘觉忙自谦道。
“梦中?”流复心下一慌,耳朵红了半截,抬眼瞥了瞥四十四象。四十四象抖着腿,四处乱看,手里攥着腕带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