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赤台只刚刚挂牌的时候略略修缮过一回,宫内一景一物有些陈旧,老旧的宫殿色泽暗淡,只有花圃里的各色香草花卉种得好,显得园子里不是那样死气沉沉。
抬脚入了宫苑内,彼薪先瞧见院子正中盖着两匹白布,昨夜里刚死的人还没来得及拉出去,如今又戒严了四周,就是半只麻雀也不给随意进出。他瞥了眼院中的尸体,心中还是沉了一下,但未多想便到了殿外。
“皇上。”
彼薪一个抬手让绱舴不必回禀,他拨了一批最亲信的侍从太监守住了这,他像是深怕要出什么事一样。彼薪把手搭上了殿门,顿了顿,亲手推开了它。
一道光照进殿内,正殿中空无一人,家具陈设还是当年的样子,和礼吉未进宫前一样。
好像是听见了声响,内堂里有人沉吟了一声,然后便道:“你来了,就坐吧。”
李和匆忙忙过来回话。
“回皇上,奴才仔细守着了,这都好,熠王爷也没伤着自个儿。”
彼薪点点头,摆手让李和下去,侍从们都行礼退出了。他抬眼看见礼吉在盘腿在一蒲团上闭目养神,梳着个歪髻,身上着了赤色的吉服。
礼吉听见脚步到了近前便睁开眼,见彼薪神色不知喜忧,手捏着枫香染,站在那盯着自己看。
“你啊,怎么不早和朕说?”彼薪一伸手要扶礼吉。
礼吉唇边挂了一弯浅笑,未受伤的那只手搭在彼薪手上,翻身起来,然后去了榻上坐了。
“说什么?”
“这么大的局,你若早是这心思,为何不与朕明说?朕可与你少有嫌隙,免得朕这样提心吊胆。”
“陛下认为臣是什么心思?”
彼薪尽力挤出一个不那么勉强的笑来,对礼吉道:“自然是为了国家百姓,大义灭亲了。”